“难怪每次只能捶一小部分。”
“要是多了，所有的谷壳都打完的话，肯定会有不少米粒被捶碎掉的。”
看牧清处理完第一部分，颜殊总结道。
“我媳妇就是聪明。”
牧清说着，第一批弄好的谷子倒到另外一个圆形簸箕上。
“呃...小殊，你去弄两片芭蕉叶回来好吗？”
“在河边的林子里，我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挂在哪里的。”牧清忽然想起，还有一个东西没有准备。
“已经烂了。”颜殊很淡定的说道。
“啊?!”
“我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时候就已经有些腐烂了，又过了这么久，早就烂的没边了。”
“算了，那等下用大簸箕吧。”
牧清叹息，又捧了一部分稻谷到树坑里。
“让我来试试吧。”颜殊抢过木棍，抓在自己的胸前。
“试试就试试，你抢我木棍干嘛？”牧清摸摸颜殊的头，笑着去把烧好的茅根茶架过来。
【还能干啥，怕你不让呗。】
【殊爷：你不让我干的那些事，你以为我真没看出来啊？】
【我也以为殊爷没看出来，看来并不是。】
【表面铁憨憨，内心贼兮兮。】
【这个真的要给殊爷捶吗？会不会大力出奇迹？】
【比如，直接捶成米粉？】
颜殊拿着木棍。
难得的，十分耐心的，控制着力道，一下一下的捶着谷粒。
每一粒小小的米粒从稻谷里爆出来，颜殊觉得心里有多小烟花也爆了一下。
牧清端着杯子，喝着茶看颜殊舂米。
忍了又忍。
实在忍不住，伸手帮颜殊把嘴边的口水擦掉。
憋着笑说道：“快滴到米里面去了。”
“你...特别讨厌。”
颜殊笑骂了一句，把弄好的米粒带着谷壳，一起倒到圆形簸箕上。
把木棍递给牧清。
“不玩了？”
“嗯...”颜殊摇摇头，长叹道：“这东西实在太稀罕了，弄起来小心翼翼的。”
牧清笑着接过，把剩下的米粒倒进去，舂好倒进簸箕里。
“小殊，你把那个长的簸箕拿过来，放到这里。”
牧清其他东西放到石凳上，双手拿起圆形簸箕，向颜殊说道。
“好。”
颜殊跑到床前，从床底下拿出昨天才收回去的长方形簸箕，放到桌子上。
牧清双手抓着圆形簸箕的两端，把大米连带这谷壳往前筛一些。
双手同时用力把簸箕上的东西扬起，嘴里吹出风来。
谷壳很轻，纷纷被吹飞，落到前方的长方形簸箕上。
有些飞的远了，落到桌子和外侧的地板上。
一样的动作重复了七八次，直到圆形的簸箕上只剩下大米。
牧清把圆簸箕递给颜殊。
大木桶拿过来，把方形簸箕和桌子上的谷壳收进木桶里。
“哇！”
“闻起来好香，我们开始煮饭吃吧！”
颜殊抓起一把大米，让它们自由落体。
生活中平平无奇的大米，在这里，就显得弥足珍贵。
“这才一点多啊，我午饭都还在胃里呢。”
牧清从床底下找出两个带着塞子的深竹筒，把大米装进去塞好，挂到中间的横梁上。
“哈...早知道这么快就能弄好，就应该吃一点吃午饭，直接蒸大米吃的。”
颜殊巴巴的看着被挂起来的大米。
“好了，好了，这顿米饭是跑不了得了。”
“走吧，我们去河边看看鱼篓有没有收获，我们晚上搞个大餐来吃。”
牧清伸手捏了捏颜殊的俏脸。
牵着她往山坡下去。
颜殊跟着走了一段，忽然反应过来：“混蛋！不是说过不准捏我脸吗？！”
【你才发现啊？】
【殊爷的反射弧也太太太太长了吧？】
【光想吃饭了，注意力都没有在这边。】
【看殊爷这样，真的现在就煮饭，她都能吃两大碗的感觉。】
【哪有姑娘家那么能吃的，我一个大男人也才吃蓬蓬的两小碗。】
【能吃两大碗的姑娘家捂脸经过。】
【我，女的，饿急了能吃三碗。】
“今天高兴嘛。”
“想想，我们晚上就能喝上清甜的米汤，吃上想想的蒸米饭。”
牧清拉着颜殊的手，快速的转换概念。
“嘻嘻。”
颜殊想象了一下，果然开心的憨笑起来。
两人到下游把鱼篓拉上来，从里面收获了一条大鱼，两条拇指大的小鱼。
顺手把小鱼仍回鱼篓做诱饵，用藤蔓把大鱼拎起来。
“你从这里跳过来吧。”
往上走，颜殊指了指对岸的鱼篓，说道。
“现在再看，这个鱼篓真是有点鸡肋了。”
“总共也没有抓到多少鱼，每次还都要游过河，麻烦。”
牧清说着，脱掉身上的衣裤。
往后退了几步，准备助跑然后跳过去。
河水上涨之后，这条河的水流宽度至少有十二三米。
牧清也很想知道，在助跑不够的情况下，自己能不能跳过去。
“加油！”颜殊捏起两个小拳头，向牧清说道。
一。
二。
三。
牧清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跑了几步之后，一个跃起。
哐！
牧清一个没刹住，直接撞上了河堤的一棵树。
【哈哈哈哈，好熟悉的场景。】
【我去，牧爷这就跳过去了？】
【何止跳过去了，还撞树上了。】
【这至少跳了十几米吧？这太夸张了。】
【牧爷可以去申请世界纪录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世界纪录应该没有超过十米。】
【如果你没记错的话，那这妥妥的破纪录啊。】
颜殊呆住了。
看了看牧清，又来回看了看河的两岸。
“居然真的跳过来了？”
牧清龇牙咧嘴的摸了摸额头撞出来的大包，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看到弹幕，又暗暗觉得自己有点太高调了。
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尝试，想着低调一点，每次都选择游过来。
唉。
在颜殊面前，表现欲就是很难控制住。
摇摇头叹息了一句，牧清上前，把鱼篓从河水里拎出来。
“怎么样？”颜殊高声问道。
“只有一条半个巴掌大的，其他都很小。”牧清失望的回到。
“那也不错了呀，晚上有一大一小两条鱼可以吃。”
颜殊还是很开心。
至于那些小的，自动默认是要被丢弃掉了。
牧清解开内篓，把小鱼倒回了河里，大鱼依然留在鱼篓里。
内外篓简单固定好，拎着鱼篓，往后退了几步，准备再跳回去。而且豆沙都是自动录播的。
过于优秀又过于稳定的话，后面可能会带来未知的麻烦。
往回跳的时候，牧清稍稍收了一些力气。
落地的时候，水位淹到的牧清大腿的位置。
在水流里难以保持平衡，牧清直接滑倒，顺着河水被往下冲了一两米。
回到对岸的时候，看起来有些狼狈。
“你还好吗？”颜殊上前急切的问道。
“没事，我水性还是不错的。”
牧清摆摆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
不小心碰到了额头上的包，痛的整张脸都快皱在一起了。
“你这...水平下降的有点快啊？”颜殊有些茫然的看着牧清。
“刚才估计是顺风，也有可能是体力足够。”
“跳过去成功了，跳回来的时候就松懈了一些，要是反应快一点，倒是刚好跳到了浅水区。”
“人生得意...不能忘形啊。”
牧清感慨着，看了一下鱼篓里的鱼。
还在。
【啊！这似曾相识的气息。】
【空气中飘来久违的鸡汤香气。】
【话说，牧爷这不应该啊。】
【我初一的时候跳远比赛，直接跳到了沙坑外面，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成绩了。】
【其实牧爷回来跳的也挺远的了。】
【只想着不要撞树上，没想到掉水里了，一愣神，就被河水冲走了。】
【好久没有听牧爷说道理了，我都快忘了他的这个技能了。换上干燥的衣服。
牧清拎着湿掉的内裤，颜殊拎着鱼篓，一起回到营地。
“小殊，你去山坡上收点香芯菇好吗？”
“我鞋子湿了，顺便清洗一下。”
牧清换上拖鞋，对颜殊说道。
“行，你告诉我在那个位置。”
“小溪的对岸，往山坡上走，看到一棵枯木就对了。”
“那我去了啊。”
颜殊从烤架上取下烤篮拎着，嘴里哼着《采蘑菇的小姑娘》，一蹦一跳的出门去。
牧清把鞋袜和内裤清洗干净，抬头看了看。
今天一直都没什么太阳，就算挂到山坡上也不见得会干。
内裤和袜子顺手挂到树杈上，鞋子倒置着竖在围墙的木头上。
“留下这一段木头来真不错，意外的多了个晾东西的作用。”
嘀咕着，牧清开门回到营地去。
把小陶锅里的水倒进陶杯里，重新接了水去烧。
站在庇护所前看了看。
今天，咱可是有白米饭可以吃的人。
值得来一顿丰盛的晚餐。
琢磨了一会，牧清十分豪气的拿出四个野鸡蛋。
只要油够多，就算用陶锅，也是可以煎蛋的。
再拿出一些炸过的五花肉，和香芯菇一起简单的煮一下
再蒸个两条鱼。
配上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牧清开始理解颜殊流口水的行为了。
等了一会，小陶锅的开水烧好了。
牧清架上大陶锅，加大火力，把半锅水烧热。
解下一个竹筒，犹豫了好一会，把里面的米全都倒进陶锅里。
用筷子轻轻搅弄着，防止它们粘在锅上。
“哎呀，你居然偷偷摸摸就开始煮饭了？”颜殊拎着篮子回来，扬声声讨道。
“我是偷偷煮饭，又不是偷偷吃饭。”
“快把饭桶拿去冲洗一下，等下就用它来炊饭了。”
牧清笑着吩咐道。
“哦，哦。”颜殊连声应了，笑嘻嘻的把饭桶拿到水管前冲洗干净。
用力的甩掉多余的水分，放到桌子上。
“小殊，你快来一下，我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没弄。”
“就这样，拿筷子轻轻搅着，别让它黏底下就行。”
牧清急急的说着，把筷子递给颜殊。
从竹筒堆里找出一个长度合适的，劈成六份，去除内侧，让竹片变得又薄又软。
用水冲洗干净，修缮这竹片的长度和角度，把它们按到饭桶的底部。
【牧爷这是在干嘛？】
【摇头，摇头，摇头。】
【在做饭桶的底部啊，这不很明显了吗？】
【可是竹制饭桶的底部，本来就是镂空的啊，有利于蒸汽上来。】
【不懂啊，只吃过没煮过。】
【前面的道友，你居然吃饭桶？】
“没想到你这种强迫症，居然也有忘记步骤的时候。”
颜殊难得能逮到，在手工方面笑话牧清的机会。
“正常在家里煮饭，下面是会垫一层纱布的。”
“我们没有纱布，就只好用竹片来代替了。”
“这样，就不会有饭粒卡到底下的缝隙里，真正做到一粒米都不浪费。”
牧清解释着，把最后一片竹片扣好。
“这个差不多可以了吧？”颜殊看了看米汤的成色，问道。
牧清过去看了看。
用竹夹子把陶锅架到石桌上。
把饭桶架到小陶锅上，用汤勺舀起一勺连汤带米的，倒进饭桶里。
稍稍把饭桶倾斜一些，让里面的米汤全都流进陶锅里。
“好香啊！”颜殊坐在一边，陶醉的闻着米汤的香气。
“这个米汤加点白砂糖也很好喝，我们等下要不要加点蜂蜜试试？”牧清也被这股香气诱惑了。
还要等到吃晚饭，实在是太久了。
“不要，我觉得直接喝就已经很香了。”
颜殊说完，拿起准备两个陶杯到门口去清洗。
还没出门，又回头把陶杯放下。
“怎么了？忍住了？”牧清打趣道。
“这两个陶杯经常喝各种凉茶，多少都有点别的味道了，我去砍两个竹筒杯。”
颜殊笑着，拿上牧清的砍刀去祸祸竹子。
【米汤：我这个待遇倒是可以哈。】
【太稀罕了吧，连亲手捏的陶杯都配不上了。】
【不要串味，不要加糖，坚持原味。】
【我很好奇，殊爷等下准备用什么来装饭。】
【砍两个新的竹筒饭碗，反正有的是竹筒。】
【殊爷：砍什么竹筒，我直接抱着饭桶吃，它不香吗？】
【别说，那是真的香。】
颜殊把竹筒杯砍好，冲洗干净，牧清手里的工作也结束了。
把饭桶架在大陶锅上，让里面剩下的一些米汤也流下来。
争取做到一滴都不浪费。
颜殊端起小陶锅，给自己和牧清各倒了一杯米汤。
向牧清指了指杯子。
自己端起一杯，笑眯眯的喝了一口。
“怎么样？”牧清笑问道。
“哈...”颜殊双眼微闭，长吁了一句，吧嗒了一下嘴唇说道：“这就是我记忆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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