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刚才四枪连得太快了，他不认为苏格枪法会这么好，很可能是故弄玄虚。
他好像是征求苏格意见，其实是肯定要看的意思。
苏格点点头：“一百米范围，没有致命的猛兽，不会有危险。”
然后踩着紫藤连蹦带跳，就进了树林里，凯尔也不含糊，跟着他后面跳进树林。
和明亮的鹰道不同，进了树林五十米后，光线就暗了。
现在是中午，斑驳的阳光从树叶间隙落下，在水汽中形成一个个光带，很影响视线。
走到八十米处，凯尔停下脚步。
他已经看见了，一棵横倒着的大树前，躺着两个野人尸体，头在大树下，脚朝着来的方向，这是站在大树后面，中枪后往前翻过来的姿势。另外一大一小两个尸体在另外一颗大树边上，是躲在大树后面，被击毙后倒出来的。
两个雄性野人是眉心中弹，雌性和小野人都是太阳穴中弹。
凯尔停下来，苏格却走过去，捡起一把长杆，提了回来。
凯尔这才看清，长杆前面居然绑着一把钢铁尖刀。
“这是猎人的剔骨刀，木质手柄已经去掉了，只有刀体插在木杆前面，再用细绳绑住，这绳也是猎人常用的5号细麻绳，野人要么偷的，要么抢的，看这刀上的锈迹和钝口，已经好久没有磨过了，这根长杆中间已经磨光，用了两年以上。”
凯尔看着标枪前面，黑色的绑带是沾了血迹后干枯的麻绳，也点头赞同：“也可能是伐木工，他们也是半个猎人，带着剔骨刀很正常。”
“走吧，前面休息点多远？是晚上宿营地吗？”
“你要能坚持住，我们就直接到宿营地再休息。还有二十几公里，黄昏可以到达。”
“好的，直接到宿营地再休息。”
“你第一次见野人吧？”
“是的。以前只听说，没见过。”
“第一次开枪杀人，有什么感觉？”
“我以前开枪打过鸟，也许捕猎太多，好像没感觉。”
苏格当然不会告诉他，不是第一次开枪杀人。
凯尔没看出苏格有什么不同，只能点点头：“可能真是捕猎太多的缘故吧，其实都一样。”
两人回到路上，继续往前走，苏格依然在前面清理道路，凯尔心里却不平静。
他是训鹰师，出道五年，这条鹰道走过三次，都是别人护送的，野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打过猎，却从来没有杀过人，因此见到野人尸体后，心里有点恶心，很想吐，却极力忍住，害怕被苏格小瞧了。
结果，越是忍，越是想吐，终于忍不住呕起来。
苏格在前面开路，听到后面凯尔呕吐，只是站着等，并没有转身看，他知道呕吐会传染，其实他也不舒服。
野人身上很脏，毛发并不旺盛，并不是卡尔说的浑身长毛，遮羞布也是有的，还是布匹绑住的，只有小野人是光着的，刚才两个雄的被树干挡住，雌性野人被大树挡住，苏格以为都是光身子。
苏格特意把尖刀给凯尔看，其实也是安慰自己。
野人是残杀过人类的，就盘踞在息歇点不远处。
等听到凯尔喝水，苏格就开始往前走，他没看凯尔，不然挺尴尬的。
一直走到黄昏，苏格又喂了一次闪电鹰，其他再没遇到野人，路上也碰到很多小动物，见到苏格过来，老远就跑了，还停在路边的都是晒太阳的蛇类，杆子够得着的就挑飞，远点的就不管了。
中间还遇到过一次废墟，比开头的那个面积更大，只是没有那么多石头，大部分被密林吞噬，也有生火做饭的黑灰，两人只是看一眼就离开了。
到了一处十字岔路口，凯尔指着左侧说：“从这里往左，二十五公里是慕尼黑地下城，主要是日耳曼人，是距离鹿港最近的地下城，里面有东亚人。往右是三十五公里是南特，主要是高卢人，还有葡萄牙人，没有东亚人。”
苏格点点头，马卡对他说过慕尼黑，原来就在这里，算了一下角度，距离鹿港地下城，直线距离大约三十几公里。于是问凯尔：“从鹿港到慕尼黑，有直达的鹰道吗？”
“有啊，如果从地图上看，各地下城互相被鹰道联系起来，鹰道都是尽量走直线，路很小，上下起伏，不能走车，其他还有商道，不仅宽阔也平坦得多，再往前一点，就遇到慕尼黑到南特的商道，交汇点也是个歇脚的废墟，说不定能遇到人。”
走了三四公里后，终于到了废墟，这里是商道歇脚点，面积并不大，只是处理得很干净，四周不仅有栏杆，还有带着顶棚的屋子，和一口水井，水井被大片石盖住。商队应该带着锅，有间屋子里石头切割得很整齐，可以把锅很稳放在上面。
苏格对凯尔说：“看下面的灰烬，还很新鲜，三天到一周左右，有人经过。”
凯尔从灰烬里挑出一个木炭，用手捻碎：“昨天的灰烬，只是被人处理过，商队行走不仅要防野兽和野人，也要防止强盗，把痕迹搞乱，让强盗不清楚时间，以为是很久了，就不会追击。”
“强盗多吗？他们一般有什么装备？”
“呵呵，哪有专门的强盗，猎人，佣兵，伐木工，植树工，采摘工，衣服换掉，把脸蒙好，拿起武器，就变成强盗。所以，武器说不清楚，就算是枪，杀完人，把子弹挖出来，谁能说得清楚。你刚才把弹壳捡了，却没有挖弹头。”
“呃，当时看到他们穿着短裤，不想挖。”
“不要多想，他们躲在息歇点附近，如果我们没有武器，被他们看到了，肯定会杀我们的。你以为他们裹身的布匹从哪里来的？”
“刚才我们应该找找他们的藏身之所，说不定能找到更多东西。”
“我们有任务，任务重要，不要节外生枝。”
“你要打点水吗？”
“不要，宿营地也有水井，那里也是商道和鹰道交汇处，慕尼黑到汉堡的商道。”
“你有地图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没有地图，地图在我脑子里。”
苏格不再多话，开始清理鹰道，前面横着一条山梁，马上要翻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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