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安静和死寂。
除去了凤祀羽仍旧开心地扫荡着桌子上的美食意外,其他人都受到了大小不等的心理冲击,谁都没有想到,平时那个气度宏大,博学沉静的赵正先生,一开口就说出这种惊天动地的话来。
卫渊回过神来。
看到了始皇帝手里那一份精装版本的世界地图。
眼角跳了跳。
世界地图啊世界地图,你丫的出现可能迟了足足两千两百年。
早有这玩意儿,就不会有以寻找不死药为名,顺势派遣探寻海外领地的三千锐士,始皇帝也不会因为神性暴动而到了现在的地步。
以神代时期的君王的认知,以始皇帝的视角看,神州中原,一统天下,这似乎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后,面对着这位神代君王的询问,卫渊调整了自己的思绪,放下了筷子,沉吟许久后,答道:
“因为有一种兵器的存在。”
“兵器?”
“是,这种兵器很强大,单个威力至少也属于对城级别,一旦到了最后鱼死网破的局势下,引爆使用这种兵器足以将这个时代都拉入深渊……”
卫渊缓声将核威慑这东西大概讲述一遍。
当然,爆破还是其次,最恐怖的是辐射。
大家都有掀桌子的实力,结果就没办法掀桌子了。
如果有谁敢掀桌子,还会被这些能掀桌子的家伙一起暴揍。
而后又道:“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这个时代才有的问题。”
始皇帝若有所思道:“因为武器的威力太大,后患足以摧毁时代的根基,没有办法防御,所以不可能走到最后的那一步是吗……”
卫渊点了点头。
出乎卫渊的预料,始皇帝没有再追问兵器的问题。
卫渊心底莫名松了口气,又解释道:
“而且时代不同……当时很多东西也是放在七国都能通行的,现在就不一样了,不同的国家,社会问题都不同,到时候麻烦也会很多的。”
始皇帝颔首道:“我知道,现在的时机还没有到。”
“况且有那样的兵器在,似也有些无可奈何。”
“但是,统一带来的优势和利益,是无论过去多远的时间都不会变化的,既然兵器限制了国土的面积,那么必然会有国家希望以其他的方式完成类似的统治。”
“若是统一,当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虽还不曾了解,但是朕想,必有国家已经将自己国家的价值扭曲而控制他国,肆意压榨他国的百姓,如此,亦可算是统治。”
水鬼张了张口,忽略了君王无意识说出的朕,只是下意识道:
“这也算是统治?”
始皇帝淡淡道:
“不必负责他国百姓的生活生存,不必去负责国家的和平向上,却因而能够更肆意地掠夺那个国家的财富和利益,甚至于能用出无底线的手段,将人才,资源,源源不断地汲取到本国之中,让代价让他国承担,本国却能越发向上。”
“这是能够做暴君的事情,却不必担心民众的怨愤的邪道啊。”
“哪怕绝无忠君之心的纵横家都不可能做出来。”
“因为当民怨沸腾的时候,只需要将原本那个国度的国主驱逐,重新选拔另外一个属下,统治和暴君般的掠夺仍旧存在,还可以获得愚民所感激的大义之名。”
“在有那种兵器的存在下,这是必然会发展出的扭曲。”
“最多只能以道德确保自己不踏入邪道,但是总会有人做。”
卫渊,张浩,圆觉无言以对。
水鬼悚然一惊。
始皇帝语气平淡道:“渊,我确实是不懂这个时代。”
“但我远比你更懂得国和人。”
“百姓应当以律法约束,以道德引导,以杜绝恶,倡导善;但是国家永远需要更多的利益,神州而今如何?朕要明白这一点。”
三名神州现代人对视了下。
异口同声道:“我们……神州仍只是追求复兴而已。”
“复兴?”
始皇帝微怔,而后嘴角似乎微微挑起,颔首道:
“上善。”
他从容道:“神州拥有着足够厚重的渊源,有着自我的文字和历史,以及厚重的学派文化,只要秉持着这一点,认清自己,便不会被他国所干扰,而若是失了神州的自我,哪怕刀剑锋利也无用。”
声音顿了顿,那双幽黑的瞳孔宁静,嗓音平淡道:
“天地间的灵气开始上升了。”
“那种兵器,往后恐怕不再是无法防御的。”
“至于国与国,民与民……”
他起身的时候,双目就像是俯瞰着脚下的土地,道:
“两千三百年前,七国彼此眼中的对方,亦是他国。”
“一如而今那所谓的欧洲。”
“而既然已经有过一次。”
“那么为什么,我神州不能再来第二次,以远迈千年为时长的统治呢?”
张浩筷子坠下来。
僧人般若心泛起涟漪。
语气平淡的询问,看上去和善平常的帝王终究在隐约之间露出了本已潜藏的獠牙,开口便是俯瞰千年岁月,
卫渊苦笑一声。
始皇帝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转身离去。
卫渊捡起筷子,放在桌上,看着旁边众人,补充解释道:
“春秋战国的时候,信奉的是仇不能永远报下去,神州的传统,不能太绝情,这仇,最多只是五代就不好报了,但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国家之仇,所以说当初七国也是将彼此视为他国的。”
“至于老大他的性格,是因为他是很传统的神州传统派。”
“你们不要见怪。”
“神州传统派?”
水鬼满脸懵逼,道:“和善儒雅博学的那种?”
他说的是部分人对神州民风的刻板印象。
卫渊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九世犹可以复仇乎?”
“虽百世可也!”
“当然,这只是说的国仇,家仇就不行了。”
水鬼愕然道:“为什么……”
卫渊道:“国君一体也,先君之耻,犹今君之耻也;今君之耻,犹先君之耻也。但是现在已经没有皇帝和君王了,所以这句话应该变一下。”
他想到了前几日看到近日始皇帝看历史说的话,声音顿了顿,下意识重复道:
“国民一体,先人之耻,犹今人之耻也;今人之耻,犹先人之耻也。”
“过去祖先受到的耻辱和痛苦,也是现在这个国家的人所受到的耻辱和痛苦,这是国仇,哪怕过去九代人,十代人,都不该遗忘,这样的复仇也是堂堂正正,且值得赞叹的!这就是神州代代传承的风气啊。”
这么武德充沛的吗?!
水鬼呆滞了下,道:“那么当时,额,传统派的复国仇方法是?”
卫渊断然答道:
“灭国杀君!”
“百世可也!”
“此为我神州古风!”
……………………
卫渊去寻找始皇帝。
而这一顿饭是没法吃了。
博物馆聚餐,凤祀羽的大胜利。
水鬼被震得轰隆隆的,呢喃道:“不过,复兴就能满足那位赵正先生了?我怎么觉得那个人有点缺乏常识……又聪明地过分啊……”
凤祀羽满足地摸了摸肚子,道:“这一题我会答。”
羽族少女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道:
“你想要复兴,你得祖上阔过啊。”
“你看,如果我想要复兴我的零食规模,那前提是我那个桌子里以前是满满当当的,那样复兴才对嘛,一点一点塞满,让这个桌子变成原来的模样,要是本来就没多少,就没法说复兴了。”
水鬼恍然大悟,道:“神州祖上阔过的时候,我想想啊……”
他慢慢地不说话了,和张浩,圆觉差不多表情。
我好像……明白他为什么满意了……
这个客气谦虚的说法,联系历史……
水鬼,圆觉,兵魂,张浩捧着茶,眼观鼻鼻观心。
咳嗯,还是很谦虚客气嘛。
………………
卫渊找到了始皇帝的时候,始皇帝正在博物馆的小高层上往远处俯瞰,卫渊脚步放缓,道:“陛下……”
始皇帝淡淡道:“你来了。”
“想要问什么?”
卫渊沉默了下,自嘲道:
“我还以为,陛下你会选择挥起大秦战俑大军,一统天下的。”
嬴政笑了一声,道:“你在想什么?”
“朕岂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君王?”
某种程度上,陛下你确实有点。
卫渊心中腹诽。
始皇帝扶着泰阿,远望天地,平淡道:
“况且,此身毕竟只是过去残留的梦境。”
“目前看来,这个时代很好……朕自然也不会做那种越俎代庖的事情,静待结果便是了,每个时代同样拥有每个时代的意义,你们应当享有建立足以留存历史的功业这样的资格。”
“朕同样期待看到你们这一代人所做到的功业。”
“就像是这样繁华的城市,就像是那将天的殊荣拽入手中的祥瑞们。”
“朕想,那必然也是于偶尔的苏醒之际,令朕心中快慰的事情。”
卫渊道:“……您想要长生不死药,我还以为您想要一直做皇帝。”
就像是共工那样。
嬴政愕然,旋即大笑起来,摇头道:
“不死的皇帝,可不是什么好事。”
“强大,不死,掌控,确实能够带来稳定,但是也会带来整个时代的停滞,如果说之前朕只是有这样的猜测,那么看着这个时代,则更是确定,若朕还活着,一直成为皇帝,或许神州更加安定,但是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啊……”
“时间越是长久,那么官员必然会逐渐倾向于朕所喜好的,国家也会在漫长的岁月里随着朕的喜好而发展变化,一切的措施和建设,最终都将会汇聚到服务不死的皇帝这一件事情上。”
“国家和时代将不属于人,而是属于皇帝的私人物,不过是某种珍奇的宝物,是值得夸耀的东西,如果真的有不死之物想要做皇帝,那他至多只是将人的国看作某种难得一见,值得珍藏的东西罢了。”
始皇帝扶着泰阿,嗓音平静:“当讨伐之。”
卫渊吐出一口气。
仿佛见证到了神代天神,和人间帝王之间的一场争论。
旋即始皇帝缓声道:“而除此之外,还有第二个理由。”
卫渊怔住。
始皇帝注视着卫渊,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语气轻松道:
“因为太累了。”
卫渊一愣:“嗯?”
“太累了。”
始皇帝道:“皇帝本来就累,当两千年的皇帝,想想都觉得实在是太累了。”他语气里甚至于有一些抱怨,然后看向卫渊,嗓音平淡道:“执戟郎,莫不是想要让朕活活累死?嗯?”
卫渊垂首道:“臣不敢。”
始皇帝:“…………”
他沉默了下,语气平淡,道:“朕只是开个玩笑。”
卫渊:“…………”
陛下,您真的没有幽默细胞,不要吓人了。
嬴政随手将手中的书放下,询问道:“典籍也看了不少,朕能在人间逗留的时间有限,是时候东巡了,可有什么选择?”
卫渊沉思了下,答道:
“现在在江南,我们可以顺着江南直到东海,然后改道前往泰山,抵达咸阳城,再将现在的边界绕一圈。正好,王翦将军后裔一脉原本在琅琊,后来迁到金陵,我们可以从那座城出发。”
“琅琊王氏。”
而在这个时候。
徐巿终于抵达了金陵。
PS:今日第一更…………关于始皇帝,嬴姓赵氏,这和他母亲赵姬没有关系。
是和他们的先祖有关的,是因为他们的先祖被封的城池就是赵,所以是赵氏。造父:嬴姓,赵氏始祖。蜚廉复有子曰季胜。季胜生孟增。孟增幸於周成王,是为宅皋狼。皋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穆王以赵城封造父,造父族由此为赵氏——《史记·秦本纪》
西晋末年永嘉之乱时,琅琊王氏自琅琊衣冠南渡,举族迁居金陵。
而因为思念故土,仍旧以琅琊王氏自称。
东晋之时,便置南琅琊郡。
徐巿迈步走在道路上,他现在仍旧是一身简单朴素的方士打扮,但是周围来往的人虽然很多,却没有谁察觉到这个相对于现代人来说奇装异服打扮的中年男人。
无论如何。
他毕竟曾经是神州这一片土地上最强一批的方士。
曾经前往海外,诛杀一地的源初之神,炼化不死药。
之后更是容纳了主干部分的樱岛神性,在远离樱岛的区域内,虽然无法呼应天地,施展出那种大威力的神术,可是其本身的修为道行却没有打折扣,仍旧是人间界不折不扣的顶尖。
他之前直奔了琅琊,可是去到那里才冷静下来,意识到其实琅琊王氏早就搬离了祖地,到了金陵那里繁衍发展,他恢复了冷静,但是心中却越发地坚决,于是转而直奔江南道。
此刻·琅琊王氏。
一位老人站在床边,床上是陷入深度昏迷的族人。
医生站起身来,对着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从秦代开始历经两千余年,王氏早就已经开枝散叶到不知道有多少人数,现代人去寻祖归源的话,一定会发现自己的某一代祖先是足以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存在。
还背负着琅琊王氏这一名号的,只是宗家。
即便如此,人数也不少。
但是在这数量不在少数的王氏族人里面,修行出名堂来的族人同样是少数,而这陷入极度昏迷的王光赫,正是壮年族人里面当之无愧的魁首,这一次带着祖先留下来的将令,前往始皇帝陵墓,是希望得到祖先武成侯的枪法传承。
武成侯王翦,秦灭六国的第一功臣。
他的枪法和兵法一定会伴随着始皇帝埋葬。
但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出发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王光赫,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去了半条性命,一道狰狞的伤痕几乎要将他直接斩成两截子,如果不是一股气机维持住了他的气,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一具尸体。
直接可以就地开席的那种。
而除此之外,一同前去的王氏族人里,足足一半直接失踪。
问剩下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却都说不知道。
这让王氏的族人们心里憋着一股怨气,自家子弟好生生出去了一趟,回来领头的直接半死,还丢了一般人,问什么都不知道,这谁能受得了这股憋屈劲儿。
为首的老者道:“光赫情况如何……”
医生摇了摇头:“不行了,经脉全废掉了,就算是能救回来,也是个废人,没有办法再修行了。”
老人握着拐杖的手捏紧了下。
等到送走了医生,他看向其余人,缓声道:“这件事,我决定以神通,沟通先祖真灵……”
周围的王氏子弟无不悚然一惊。
有个中年男子想要劝说。
可是旋即就看到老头子握着那根拐杖,虎视眈眈注视着自己。
大有你小子敢开口,老子就一棍子给你来一波的意思。
也难免众人迟疑,老人说的,是要消耗自己的修为,甚至于一部分寿命,唤醒潜藏于王家将令里面的真灵,这样的道法,和部分神通里面,消耗真灵换取古代豪杰短暂现世的方法类似,但是相较柔和。
只是想要询问这些古物里的真灵,还原当初的情况。
而为了将对于古物传承的损害降低到最低。
必须要施术者付出代价。
而这将令所唤醒的真灵,正是大秦始皇帝麾下的战将。
大秦武成侯·王翦!
当然,并非是真正的王翦真灵,只是王翦留在将令之上的倒影而已。
否则他们直接花费代价,就能得到传承了。
…………………
而就在王家那位老者‘说服’了众族人,准备驱使将令的时候,大门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而后,被结界封锁着的王家大门轰然大开,众多王家修士猛地抬头,看到自家安排守在外面的修士们全部倒飞而入,口喷鲜血。
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受伤,甚至于直接殒命。
来人平淡放下手掌。
身穿浅灰色和白色相间的术士长袍,面容白净平和,留有长须,双目温润,仿佛蕴含有天地万物,衣着整洁,显然刚刚就是他抬手,就这样将结阵的王家修士给轻易击溃,连血雾都没能落在他身上。
王氏曾经号称‘王与马,共天下。’
祖上也曾经经历过不知多少次的大风大浪,就是现在也不容小觑。
看到这场面,谁不知道是上门挑事的来了?
徐巿面容冷淡。
此刻他已排除一切杂念,一心只为弄清楚帝陵当中发生的事情,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以他的实力,弄清楚事情之后,隐遁天机,想要走,谁又能拦得住他?等到回到樱岛,那么天下之大,自无畏惧。
他漠然道:“将帝陵参与者都带来。”
王氏老祖双眸冰冷,没有回应,只是手中的那柄拐杖提了提。
刹那间,背后祖屋里面,纵跃出数道身影。
皆是身形舒展,凌空而立。
两名老者。
还有一人手持封印于剑鞘当中的古剑,面色古拙。
王氏祖屋里,有着王家遁世潜修的诸多前辈,这名剑客,曾经是年少时和天师张若素斗过剑的剑侠,后来张若素曾邀他外出巡游天下,他碍于族中要求婉拒,而后也曾游览名山大川,将天地山海化入剑意里。
天下道门,佛门,武门之中,他足以位列一流修士。
周围两名老者脚步迅捷,瞬间掠过院落,出现在徐巿身侧。
袖袍鼓荡。
修为稍低些的,只觉得呼吸一滞,这院落当中如同有暴风席卷,王家的院落里面有些颇花了心思的莲池湖泊,这一下直接将这水域里面的水全部抽调出来,大袖飘摇,像是长龙一般撞向徐巿。
声音低沉如雷。
徐巿眼眸没有半点波澜。
不知如何动作,这风暴和水龙直接崩散。
水汽如雾。
不入三丈之内。
那剑客掌中青锋暴起。
长剑清幽,剑脊却有一道血线,如同凝聚一腔碧血。
口中清啸,剑气剑芒暴涨,几乎将这天地遮蔽,气势浩瀚,尽得了剑术繁复变化之理。
徐巿伸出手指,面无表情去捏一剑。
而后漫天剑气剑意尽数溃散。
这柄剑被捏在手中,手掌白皙的方士旋即轻轻一折,养剑意三十年的名剑直接折断。
那名剑客咳血暴退,气机猛地坠下。
族中几乎攻伐最强的剑客。
一招落败。
王家众人一阵死寂。
完全不敢相信。
徐巿握了握手,他的身体靠着神性温养了两千年,这恐怖事件的积蓄之下,强度几乎超过佛门的所谓金刚琉璃体魄,而之前一直都靠着神性作战,现在离开樱岛,一开始有种空虚的不舒服感,可随着重新运用方士的手段,慢慢的,竟然感觉到力量回归的感觉。
很踏实,圆满。
这让他心中也越发从容。
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那一枚将令,以方士的敏锐感觉,立刻察觉到了这将令和帝陵之间的隐隐联系,伸出手去取这将令,那名老者面色一变,猛地踏步上前,手中的拐杖裹挟法力,重重砸落,激发阵法,抵抗住了徐巿的动作。
同时将将令砸出,抛向身后一名青年,怒道:
“都走!”
“把将令带走,那是祖先留下的宝物。”
“去找天师府!”
徐巿眼眸落下,已经无声无息在那咬牙之后快速逃离的青年身上留下了印记,五指落下,轻描淡写将眼前的老者直接击飞,后者直接撞在墙壁上,哪怕是特殊材料所制的王氏祖屋,都被撞击出蛛网般的裂痕,老人张口咳出鲜血,须发怒张,咬牙切齿道:“你是谁,私下寻仇,不怕张天师吗?!”
“张若素……”
徐巿淡淡道:
“我或许无法杀了他,但是我要走,他也拦不住。”
“你……”
王氏老祖听到他的话,本欲回答,突地一怔,道:“这个口音。”
他面容涨怒,道:
“倭奴?!!”
徐巿本来要离开的动作一顿,止住脚步,双眸看向老人。
“罢了,既要寻死。”
“满足你。”
老者感知到那带着将令的青年已经远遁,心下安心,面对着徐巿的威胁,只是冷笑一声。
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
“我呸!”
………………
金陵城的高铁站。
卫渊和始皇帝下了车。
“这里就是金陵城了……”
“要去看看琅琊王氏吗?”
始皇帝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和王翦也没有多少联系,朕去也没有意义。”
“这样啊……”
卫渊点了点头,沉思,然后提议道:
“那要不要吃鸭子去?”
他伸出一根手指,认真道:“金陵的鸭子,也很有名。”
“没有一只鸭子,能活着飞出这里,就像没有一只兔子能完好无损地离开蜀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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