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战斧之上,有蛮荒时代的纹路缓缓地亮起,只是终究没有被全部引动,约莫只是被引动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力量,而这也已经是夸霖的极限了,如果说是她的先祖夸娥神,至少能够引动七成到八成的刑天之力。
那个时候她是完全不敢相信,卫渊居然拿出了这柄战斧。
当下意识询问这是怎么来的时。
那个青年咬牙露出微笑——
“哦,这个啊……”
“祂送我的。”
青年脸上的笑容爽朗而自信。
让人信服……
个鬼。
连说瞎话时候的细微表情都和他祖宗一个样子。
夸霖吐出一口浊气,将不必要的杂念全部排出脑海。
而后浑身力量爆发,靠着旋转身体,一点一点地让战斧加速,低沉如同雷鸣一般,足以让诸神和众生战栗的呼啸声逐渐腾起,身躯,手臂,乃至于魂魄都受到巨大的压迫力,夸霖咬牙支撑到自己的手臂几乎都要因为剧痛而断裂的时候,才最终放开了手。
呼啸之声陡然炸裂。
刑天战斧已经带着斩破天地的气势冲向那通天贯地的气运天柱。
附近的山神们已经惊叹这威力。
而夸霖已忍不住坐倒在地,急促喘息,双臂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撕开袖口,原本白皙的手臂,此刻血管贲起,不断地膨胀收缩,仿佛下一刻就会全部崩裂开,额头渗出大片大片的细汗。
使用这样的力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已经做到了极限。
……………………
在卫渊抓住梼杌手腕的瞬间,梼杌就已经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压迫感锁定了自己的方向,确切地说,是锁定了自己前方的卫渊,但是因为此刻他们两个的站位,那柄战斧一定是先洞穿自己。
但是一名凡人可以限制住神吗?
梼杌出手的前一刻,卫渊的真灵以悍不畏死的姿态狠狠地撞击向了梼杌。
将梼杌拉向了最为危险的真灵碰撞。
正常来看,定然是神的真灵要远远强大于人类的真灵,梼杌本能还击,旋即竟然发现,对方的真灵厚重程度,居然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判断,是的,人类的真灵无法抵抗神灵的冲击,但是历史和文明的厚重,足以承载一切的神话。
是曾经徒步丈量山海的史官;是搏击风浪,诛杀原始神性的执戟郎。
是曾经在乱世中挣扎的最后的火焰。
是曾在大明之世引导他人的医者。
三皇五帝之末,浩浩大秦西出,大汉泽被天下,直至而今。
悠悠上下五千年。
梼杌第一次预料失误。
“你……”
真灵相接,而卫渊也在这个时候感知到了梼杌的过去,画面快速流转,是很遥远很遥远之前的事情了,曾经的颛顼帝的孩子,为人民所爱也将回馈于人以爱,却在冒险的时候,遇到了危机,被一名白衣的英朗将领所救,且对其一见钟情。
卫渊想到了之前见到的石碑。
白衣青年,英朗将领……和颛顼帝之子有血缘关系。
因为那是穷奇,轩辕帝之子,颛顼帝的叔父。
卫渊在这个时候终于彻底明白了梼杌的评断来源。
梼杌——
不可教训,不知话言。
傲狠明德,以乱天常。
但是这一切都充斥着疑点,为何她会在那个时候落入危机,为何她会恰好被久不曾远离中原的穷奇所救,而若是结合颛顼帝之后的境遇是成为五帝之一,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得出其中的破绽。
轩辕之子穷奇真正想要的,也是这个位置。
梼杌只是个被利用的牺牲品。
但这只是一开始。
而后画面一转。
梼杌浑身带血,和穷奇反目,最终却也同样地暗中跟随,夺取地之四极之位,并且于颛顼帝去世的时候,杀入中原,第一次从地之四极拥有了四凶的名号——被从中土驱逐的弃族,也要回到人间。
并非是为了孝道,而是为了剥夺和杀戮。
曾经被驱逐的女子早已经征服了原本周围的他族,高举战旗,以颛顼帝正统后裔的身份,侵占中原,掀起了层层的血腥和杀戮,一直到了舜帝的时代,才被驱逐,而这漫长的岁月当中,她就是那里当之无愧的神主和人王。
其魄力和判断,已远超过一开始设计她的穷奇。
数次厮杀无果之后,一东一西,永不相见。
远古的隐秘和争斗在卫渊的眼前展开了一角。
旋即,卫渊‘看到’了以人之身,融合地之四极位格的方式仪轨,心神一定,开始快速记忆这一种即便是在远古时代都属于绝对隐秘的顶尖秘术。
就在这个时候。
梼杌因为回忆过往,面容浮现一丝丝痛苦愤怒,猛地一震。
卫渊周围的袖里乾坤小世界发出一阵阵低沉的脆声。
几乎就要被直接撞击破碎。
而下一刻,卫渊的真灵就被直接震退回到肉身,猛地砸在地上。
卫渊没能再继续牵制住梼杌,因为他的真灵也不完整,此刻脑子里面,过往的一切都在升腾着,一段段记忆被牵扯起来,对于他们这样的存在,漫长的岁月和历史,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和痛苦。
不过这也是恰好,卫渊眼底的金色神性黯淡到了几乎无法看到,而此刻倒映在他眼底的天空被一道光芒从中间分成了两半,连声音都无法追击上那一柄战斧,雷霆的呼啸被落在了身后。
刑天的战斧。
龙虎山里,张若素的手掌攥紧,死死盯着这一道灿烂的曲线。
会赢吗?
在此刻残留的两座城市里,一双双眼睛盯着迅速抵达的刑天战斧。
一定要赢。
一定要赢!
张浩握紧了手。
卫渊的喘息急促。
战斧抵达。
一道身影突然从梼杌身躯之中飞出,猛烈无匹地撞击向了刑天战斧,而后,直接被这一柄曾经诛杀神灵的兵器从中间斩断,鲜血如雨般落下,卫渊瞳孔收缩,看到了那道残影的原貌,一股寒意直接从脊椎升起。
那是穷奇!
死后的尸体被梼杌淬炼成了法宝,永世不得超生。
但是以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这完完全全是梼杌所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刑天战斧的力量没有被阻拦多少,但是速度却不可遏制地顿了顿,而就在这一刹那都不到的时间里,梼杌解除了自己和天柱的联系,而后猛地升腾,以全部力量,生生在刑天战斧的锁定下,挪移到了安全的位置。
在一道道绝望的注视下。
战斧斩过气柱。
梼杌在这一刹那旋身,白皙手指以妙到巅毫的方式轻轻点在战斧后侧。
刑天战斧气势暴增。
直奔作为标记点的卫渊。
力竭的卫渊抬起头,看到了如同天地崩裂的一斧。
局势之变。
急转直下。
…………
“退!”
“快退!!!”
龙虎山上,张若素猛地起身,双目睁大。
“你拦不住!”
在这一瞬间,狂暴至极的气势直接锁定了卫渊,层层布置,为梼杌所做的准备,却因为不知道梼杌的过往而错估了她对于穷奇的恨意已经抵达了会以祂的身躯炼化法宝的程度,棋差一着,便是死局。
卫渊眼睁睁看着梼杌重新开始炼化天地气柱。
眼睁睁看着那战斧以压迫性的姿态朝着自己砸落下来。
环绕周身的袖里乾坤能清晰地感知到破碎的声音。
五指本能张开,遁地之术准备施展,而这个时候,卫渊的动作却停止住,回过头看到了山海裂隙之上的神州,沉默了一瞬,他抬起手,双手做出握斧的姿态,身躯微微伏低,迎向了那一柄锐气锋芒冲天而起的战斧。
“卫渊!!!”
张若素怒吼。
这一幕绝望到让人无法说出话。
在足以斩杀神灵的一击面前,人的渺小被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无数人只是旁观就失去了勇气,放声大哭甚至昏厥,而在一片绝望中,仍旧还有一人拥有冲锋和继续尝试的勇气。
沉稳的脚步声音再度响起。
而那身穿黑衣,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青年伏低身躯,再度选择了最为暴烈的冲锋——
黄巾,何在?
大秦,何在?
在!
而后,他们听到了最后的低语。
“喂……珏。”
他的声音里好像有些难过,但是还要强撑出轻快来:
“下一次的话,早点找到我啊。”
卫渊伸出双手,死死握向了那柄盘旋的战斧,几乎是千钧一发,猛地握住了战斧的柄,身周的袖里乾坤破碎,下一刻,炙热的气浪伴随着浓郁到绝望的辐射彻底笼罩了卫渊的身躯,紧随其后的是刑天战斧之上携带的力量。
于是神性破碎,属于山神和烛九阴的力量在第一个瞬间耗尽。
山神印玺缓缓破碎,最终消失。
双瞳之中金色光焰彻底熄灭。
不再是神,重新为人。
咬紧了牙关,右脚顺势后撤,脊背一寸寸地发力,贯穿手臂,手腕。
强行将冲击力承受引导入大地。
于是双目刺痛,光明逐渐消失,骨骼之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痕,巨大的冲击导致血液逆流,心脏承受巨大压力,大脑剧痛,意识逐渐湮灭,魂魄都为之逐渐空白。
手掌五指微微松开,似乎再也握不住。
在恍惚的时候,他眼前却出现了过往的一幕幕画面,原来是走马灯啊……他心里想着,最后却看到了涂山会盟的时候,九州百族的豪杰们齐齐举杯,拳头碰撞在一起,仿佛能够遮蔽天空和诸神,他们大笑着饮酒,他们从不寂寞。
禹回过头来问他。
‘喂,渊……’
“炎黄的火焰,会熄灭吗?”
众人中的陶匠轻快地回答道:“不会啊。”
“因为你们都在啊。”
五指握合。
僵硬的身躯拒绝死去。
炎黄,何在?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猛地踏步,旋转身躯,将战斧再度驱使,而那柄战斧此刻仍旧挣扎着脱离卫渊的手掌,巨大的高温让手掌皮肤被灼烧,血肉干枯,猛烈的力量却突然重新滋生出来。
双臂的血肉开始崩裂,旋即将裂痕引导向全身的血管。
一切失去了意义。
巨大的力量导致骨骼震颤。
身躯的关节开始僵硬,破碎的骨骼如同剑刃一样洞穿内部的身体。
但是战斧重新扬起,但是双目中重新燃起火焰,但是人类的喉咙里发出仿佛怒兽仿佛咆哮一样的嘶吼,手中战斧的纹路被鲜血点燃,而后开始剧烈的燃烧,这一刻,刑天的战斧不再反抗,而是以绝对的姿态开始被点亮。
刑天:战神。
种族:人。
他的兵器本来就只会承认人类。
如果没有兵器的话,就用拳头,如果拳头被折断的话,就用牙齿撕咬。
哪怕浑身筋骨断裂,也要以目光逼视着敌人。
如果没有防御的话,就以血肉,以生命堆积。
弱者对抗神灵的方式从来不是优雅的技击,是拼尽全力狼狈不堪的战斗和你死我活的搏杀,是每一步都要付出足够代价的,弱对强的讨伐,神灵可以杀死我,但是绝不可能战胜我。
将自己的一切都熔铸为一,化作真真正正的一击,过去训练时候刑天的声音在卫渊的脑海里升起,他猛地踏前一步,猛地抬起战斧,仿佛有一只只手帮助他一起举起来这人族的兵器,卫渊双目布满了血丝,在那一刹那,仿佛天地都在怒吼。
“炎黄,在!”
恍惚间的陶匠抬起头,身前空无一人,前方的好友在时代的过去,周围尽数空白啊。
炎黄的火焰,会熄灭吗?
梼杌瞳孔收缩,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身躯僵硬了一瞬。
山神童子跪倒在地,嘴唇颤抖,似乎不敢置信地呢喃。
“战神……”
卫渊旋身,振臂。
手中的刑天战斧再度地击出。
山海一片死寂。
蛮荒惨烈的气息充斥天地之间,远古的战神重现山海,而这一次,梼杌再也无法阻拦,那道战斧以无边霸道的姿势,再度逆转飞出,而后毫不迟疑,从梼杌胸腹洞穿。
背后数座山峰被一气贯穿!
梼杌看着胸腹的贯穿伤口,呢喃低语,坠下天柱。
泰阿剑跌落。
………………
卫渊双眼恍惚,拖着泰阿,踉踉跄跄走向天柱。
坐倒在地的梼杌嘴角流出鲜血,仍旧还有着神灵的冰冷傲慢。
一道身影出现在卫渊身前,这是神灵的天魂。
“吾乃地之四极。”
神灵威严压制。
卫渊手中的泰阿直接横斩,这一道身影破碎。
梼杌的一缕神魂化作了雍容而娇媚的女子。
这是颛顼帝之子的一幕,是曾经没有化作四凶时候的她。
雍容而尊贵。
“我是颛顼之子,有气运加持,你若伤我……”
泰阿剑一斩,再度落下。
地魂破碎。
最后是人魂,化作了一个身穿白衣,只有十三岁模样的少女,双目纯粹,嗫嚅着道:“你要杀我吗……”卫渊知道,这是记忆里面,还没有经历过世事洗刷,不曾遇到穷奇时的模样。
卫渊沉默,抬起手,沾满鲜血几乎断裂的手掌轻柔覆盖在少女眼前。
少女嘴角浮现一丝欣喜的微笑。
而后被泰阿洞穿。
“好走,且走。”
青年低声道:“人间悲苦。”
“勿要再来了。”
长剑抽出。
卫渊跌坐在地,不再动弹。
濒死昏厥。
山海界诸神陷入一种死寂。
战场所在:西山界天柱
神灵·梼杌:战死。
死因:神躯破碎,三魂齐散,不得超生
斩杀者——
人族·卫渊。
PS:今日第一更…………四千四百字
卫渊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四处都是纯白色的光,像是以前的太阳,让人觉得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只想要坐在树下放空大脑,什么也不做,就只是那样在那里坐着发呆,就能够过去一整个白天。
禹坐在他旁边,手里提着一壶酒,安静看着前面。
“渊啊……你说,我们会给后人留下什么呢?”
“轩辕帝战胜蚩尤,颛顼帝绝地天通,我们这一代人能做什么?后人又会怎么看我们的?”
……又来了……
陶匠懒洋洋地闭上眼睛不想要搭理旁边的部族首领,眯着一条缝发呆。
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里流淌下来,前面看到契在那边用手指在地面的细沙上划拉着什么东西,自己的学生阿亮在做琴,牛叔在帮忙,更远些的地方,老师张角不知道又溜达到哪里给别人看病了,今天估计没有办法回来吃饭。
隔壁的章邯估计又在找人打架,唉,政哥什么时候收拾一下他?
啊呀啊呀,今天又得是自个儿去做饭了。
真的是……
陶匠心里面懒洋洋的。
那边阿亮抬手朝着他挥手,陶匠吐出口里的柳叶,拍了拍屁股爬起来,迈步走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想要靠近那边,那些人就离他越来越远,像是一场梦境。
“喂,阿渊,你过来。”
“牛叔给我做的琴好了,比你的手艺好多了。”
“呵,这孩子,总是这么尖牙利嘴的。”这是刘牛的声音。
但是为什么,越来越远。
陶匠皱着眉头,不自觉开始加快脚步,最后直接开始奔跑,但是他越是想要靠近,那些本应该熟悉到了几乎烙印到魂魄里面的脸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甚至于遥远到完全无法看到的程度,他疲惫不堪地转过头。
“禹,这是……”
禹王已经消失不见。
周围一片苍白,也只剩下他自己还在。
陶匠的大脑刺痛起来,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阵声音:
“喂,喂,醒一醒……”
“喂?!”
他猛地睁开眼睛。
………………
“醒了,醒了。”
“拿水来。”
那边几个山神手忙脚乱,卫渊剧烈喘息了几下,想要挺直身躯,却发现自己现在连这个都做不到,浑身的骨骼几乎全部都出现裂纹,碎裂的骨片穿插入内脏中,不过这一点已经被人解决,一股灼热的,仿佛太阳一样的感觉在为卫渊不断疗伤,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够醒过来的原因。
“是这位羽族的祭师把祝融续命丹给你吃了,所以你才能活下来。”
“那可是祝融神一脉最厉害的丹药了。”
山神童子老老实实地回答。
只是祂没有说出的是,即便是祝融续命丹,也只是让卫渊的意识苏醒过来,至于他的身体,遭遇了刑天战斧,以及最后梼杌在战斧上叠加的一股神力冲击,此刻可以说是破破烂烂的,这样的情况都没有当场死去,即便是山神都弄不清楚原因。
卫渊点头,看向凤祀羽道:“多谢了。”
凤祀羽怀里抓着爆米花,往嘴里抛,咕哝道:“给我零食就行了。”
“两包乌梅干,还有一杯珍珠奶茶。”
“就这样?”
凤祀羽蹲下来,伸出手指戳着卫渊,咕哝道:
“伤得这么重。”
“哼哼,我很聪明的,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拎得清的。”
卫渊大笑起来,笑着却控制不住咳嗽着,感觉没动一下,哪怕是呼吸都会让身体剧烈痛苦,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被夸娥渊霖握在手中,那一股在梦中慵懒如同阳光的温暖感,就是从这一只手掌上传来的。
“你醒了就好。”
女儿国的将领将手掌放下,在这里的人里,能够给卫渊催化药力的,也只有她了,她刚刚一直都在五十公里之外的距离,根本不清楚当时在交战中心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卫渊将梼杌诛杀后,仍旧震撼了许久。
在爆破之后,是身披鳞甲完全不惧辐射的驳龙,以及本身都不是血肉之躯的山神们把卫渊和铁鹰剑捡回来的。
至于泰阿剑,重新回到了气运天柱之上镇压四极。
而此刻摆放在他们之前的,就是这一次的战利品,也可以说是战利品,其中除去了大部分的天材地宝之外,就是剩下的半部西山经玉书,以及梼杌的四极之位。
卫渊被凤祀羽搀扶着坐起来,靠着驳龙。
看到那些山神们眼巴巴的注视,抬手一拂,穷奇所积累的,那些宝物朝着诸多山神而去,“这些交给诸位,这两次爆破的地方,地脉混乱,灵气也极为暴躁,还要请诸位梳理地脉,让这两个地方恢复原本的样子。”
核爆留下的辐射对于大部分没有强大到一定程度,或者说自身有特异的生灵都有极为糟糕的影响,最比如说,最弱的植物和动物就一定会受到巨大的干扰,诸多山神干笑着说这哪里可以,一边试探着伸手过去拿。
然后彼此暗中较劲儿。
就像每年过年别人给压岁钱,一边说使不得使不得,一边默默把口袋拉开的孩子。
卫渊又委托那山神童子之后关照一下朝歌城的百姓。
而后看着那地之四极之一,想了想,抬手将其摄取过来,而后递给了旁边本已经不再看向四极之位的夸霖,“你之前说,这一次是为了得到地之四极的位置,那这就作为你的战利品吧,没有你的帮忙,也没办法杀了梼杌。”
“这是盟友之间的互助。”
夸霖怔住,而后迟疑着道谢一声,伸手接过了那一道代表着地之四极的烙印,最后卫渊将玉书握在手中,往后靠了靠,遗憾道:“之前说好的盟约,可能要多等一段时间才能够去赴约了。”
夸霖想了想,邀请道:“我这里有一道阵法,靠着阵法可以通过裂隙,直接抵达女儿国,那里有着海外最好的医者,能够替你疗伤,要不要一起来?”
卫渊摇了摇头。
他举起手来,看着手掌,苦笑一声,道:“我现在这一身的辐射,恐怕也只有我的故乡才有足够多的了解,想要彻底根治,也只能回去了,只希望不要被当做小白鼠研究。”
“况且……”
他没有说完,况且……珏就在人间。
经历了那样大的冒险,卫渊现在很想要看到她。
夸霖遗憾道:“这样啊。”
旋即精神微震,取下腰间的佩饰递过去,落落大方道:“这是我的信物,你如果来女儿国,取出这个信物,她们就知道是要带着你来找我了,我的身份可是很高哦,到时候不要被吓到。”
那是一枚类似于兵符的令印。
卫渊接过,道谢。
想了想,取出了一道自己刻画的玉符,上面有他的符印作为交换,并指传输入自己的气息,然后递过去,“如果你有机会来人间的话,用这个找到龙虎山的天师,他们就能认出我的气息来,不过,我可没什么身份,就只是个博物馆的馆主而已。”
“当然,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好,我等你。”
夸霖有着将领的洒脱。
深深看了卫渊一眼,站起身来,微微一礼,双臂因为充血而微微颤抖着,取出一枚枚神代的法印,创造了那一座前往女儿国的裂隙阵法,临走的时候想起一事,微笑问道:
“我听祀羽称呼你是卫馆主,看来按照中原的传统,你的姓是卫。”
“那你的氏和名字呢?”
卫渊讶然一笑,想了想,回答道:
“人间现在很少还讲究氏,不过非要说的话,我想想。”
“嗯,涂山。”
“你也可以叫我,涂山渊。”
!!!
少女瞳孔骤然收缩。
心脏几乎漏跳一拍。
阵法开启。
她还来不及说话,还来不及向那个熟悉名字的主人伸出手,就已经被带回了女儿国,而阵法残留的力量将这一道裂隙直接湮灭为虚无,卫渊心中疲惫,握着玉书,闭目养神,凤祀羽有些担心,从包包里又取出了一枚丹药。
直接把这种祝融神力赐予的丹药像是糖豆一样给卫渊嘴里塞。
“足够……唔”
卫渊开口说话的空档就被塞了两颗。
“你要记住我的好处啊。”
“一定要记住啊。”
她认真地道:“你得包我的零食!”
“嗯?不包就不给丹药了吗?”
“给还是要给的。”
凤祀羽咕哝道:“就是想想心里好心疼啊。”
“这可是祝融神的赐予,是羽民国最好的丹药!”
“得给点零食。”
“给点,多少给点啊。”
卫渊回到了人间,而此时此刻——
在山海某一处河流旁边。
一个快乐水瓶在阳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
终于装修完成的水鬼伸出手,从可乐瓶里面爬出来:
“大和尚,老青铜,我的活儿干……哈?!”
水鬼的声音像是捏住脖子的尖叫鸡,声音在一声高调后戛然而止,然后懵逼看着眼前的一幕。
完全陌生的画面,巨大的凶兽在天空飞过。
眼前几乎可以称呼为海洋的河流,为什么知道这是河?因为旁边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这是河,宽八百里的河,八百里啊,这尼玛是河?!
水鬼缓缓陷入沉思。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特么在做什么?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水面倒影着自己。
水底似乎是充满了泥沙,完全看不真切。
突然,一个东西猛地冲出水面,张开嘴巴,一下就把水鬼给吞了。
作息又开始稍微往后面退了,必须得多维持住啊……躺尸~涂山渊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第三百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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