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的结果，就是白浩南当晚马上接到五六家超级联赛俱乐部的电话，讨论询问有没有跳槽执教他们俱乐部的可能性。
这就是典型的商人思维，只要发现好的，直接花钱截胡！
球员是这样，教练还是这样。
现在白浩南这么红，名气这么大，如果说甲级联赛连胜二十多场还有些其他因素，但是这种在杯赛里面上半场就三比零干净利落击溃超级联赛俱乐部的战术素养。
可没有谁在配合他演出了吧。
稍有眼力的人都可以看出来，江州队球员的单兵素养就是要比超级联赛队差，更不用说那三名外援的对比，国内外援的所有合同签约数据都要上报给足管部门，也可由公开查到，江州队这一波买了五个巴西年轻不出名的青训级别球员过来，从22万美元到35万，最贵就是当初五名球员里的唯一白人选手库拉索，现在跟姆科纳一起，各以一年三百万的价格租到超级联赛俱乐部，一年就回本儿！
籍籍无名的巴西年轻球员，中国俱乐部在这上面的血泪史已经不用说了，很多人都想刮彩票买这种球员，结果被骗得血本无归，什么出租车司机、瞎几把跳舞的桑巴舞教练都来骗过钱的。
现在可能有人注意到白浩南的青训足球系统全都是巴西外教，也知道这个训练营的名誉主席还是罗马里奥，这分明就是打通了巴西青训体系，有自己的门路不会被瞎蒙啊。
再看看现在超级联赛外援市场，动不动就两三百万欧元起步，稍有名气的欧美球员就卖到五百万以上，一千多万欧元的都不稀奇了！
欧元啊，一个亿的人民币就买一个过气球员，还期望这种球员能给中国足球带来什么进步？
人家都是来养老可不是扶贫的！
可能站在俱乐部的角度，不愿投入耗费五年十年的时间慢慢做青训，就想一锤子买卖的做大做强迎合上意，也很无奈，中国这种主流市场以外的联赛，不靠砸钱，高水平外援根本就不来。
但显然白浩南提供了另一个思路，他似乎有自己的一套外援甄选系统，也有自己的国内外球员调教能力！
看看那总价一千多万欧元的外援在这场比赛中无所作为的窘境吧，对比下那边一百万美元都不到的三名巴西年轻球员的表现。
买成名外援的优势就在于他们已经证明过自己的实力，不会被蒙。
这就是典型的土豪买人思路，也是怕上当的最稳妥做法，多花几百万买个贵的，比花了几百万买错总要强得多吧。
所以超级联赛那是一家比一家抢着买贵的。
贵的一定是好的，原春家不也有这种思路么。
既然不是外援的问题，那就肯定是教练没有用好！
在俱乐部、或者足管部门管理层的角度看来，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
现在这样既有价廉物美外援渠道，还能把外援用好，球员调配好的国内教练，可不是奇货可居？
整个全国足球杯赛这轮打下来，竟然还有一支乙级队击败了没有外援的超级联赛队伍，然后就是三支甲级队进入十六强，业余队没可能闯过这一关。
但这四家超级联赛之外的球队，教练成色如何，业内一看就知道。
所以第二天一早已经有三家俱乐部的总经理来到江州，希望当面谈谈，价格都好说。
关键是国产教练还便宜。
外籍教练的价格现在也是水涨船高，从普通的日韩教练两三百万美元年薪起步，到东欧的三五百万，稍有名气的国际名帅就得五百万美元朝上走，如果有五大联赛冠军或者世界冠军头衔的教头，带上团队更是妥妥的过千万欧元。
国产么，两百万的著名女排世界冠军教练都非议多多，足球场上五百万人民币已经顶破天了。
这么好的算盘谁不会打？
商人嘛，总是信奉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真有解决不了，也是钱没给够，这个可以上涨的余地太大了。
至于什么背后有女人帮他买下一家俱乐部，玩玩甲级联赛还行，中超嘛，一年没有几个亿打底，那不是一年游么？
这种匆匆升上来又被挤下去的过路客年年都有。
各种中超豪强是有点嗤之以鼻的，没有金钱买不到的忠诚。
到得中午，已经有七家俱乐部抵达江州，其中有两家还是甲级联赛的对手，态度更加迫切，既然把江州队都送进超级联赛了，能不能如法炮制的明年把我这支队伍也送进去，价钱好说。
于嘉理对这种公然挖墙脚的态度才是嗤之以鼻：“抢我男人的还少了？习惯了！”
居然问都不问这边的状况。
宋娜更是笑眯眯的请媒体主管接待招呼好，反正都先带着参观下俱乐部跟训练中心好了，至于白浩南嘛，中午在威少的餐厅请各位大佬吃溙国菜咯。
他自己都是俱乐部混出来的，国内俱乐部的总经理就是个高级打工仔，和各方打交道的工作多于实际管理。
自家是宋娜在掌控，各家职业俱乐部也差不多，都是投资方掌控者的心腹用其他形式管理，总经理则是混迹职业圈多年的老油条，关键就在于这种时候到处沟通，刘浪那样的非资深人士其实是有点受排挤的，但现在和白浩南一起面对各方大佬也很有底气了，不再是那个小记者的局促模样。
伊莎很鄙夷这些闻着血腥味来的大鳄，整个俱乐部一年来辛辛苦苦努力捏合，起码她在各大配套供应商之间的辗转腾挪自己知道经历了什么，不屑这些想来抢成果捞好处的，他们下午就要返回沪海了。
威少的溙式餐厅没包间，但是每张桌子都带着若有若无的隔断，茂密丰沛的植物或者镂花纹样的屏风，充满热带佛教国家的传统气息，彤彤更淡定了，笑着和伊莎讨论上午在球迷商店的广告拍摄，她的粉丝周边产品也出来了，销量可观，但基本集中在网店，各训练营的销售算是微量，这点和球迷俱乐部产品正好相反，伊莎对网销肯定有自己丰富的经验看法，两人可以讨论碰撞的火花很多。瞄那边坐了一桌的那些大名鼎鼎俱乐部经理，虽然只是些职业经理人，可他们掌控的圈子信息还有资源就不用说了，自然是认得这些人，知道分量。
也能听见白浩南四平八稳的在跟人叙旧：“卧槽，张总，十年不见您这气色还是这么好，当年喝酒都那么嗨的！”
年龄普遍比白浩南大十多二十岁的总经理们已经开始养生：“不行了，哪能像你这么年轻身体好，老白你当初可是号称夜店浪子，现在……”
白浩南不给谈现在的机会：“要不是今天下午我就得去蓉都，今晚肯定邀请各位好好潇洒下。”
这里个个都是夜场熟客，不稀奇也不猴急，那种场合也就是提供个所有人可以亮出胸口说大白话的机会，但现在肯定有人注意到白浩南的行程：“蓉都？你下场联赛不是主场嘛。”
白浩南推得一干二净：“蓉都大学生队出了成绩，还是要回馈下蓉都有关方面的，省里面要求搞点庆功庆典什么的，江州队的主力核心就是蓉都大学生队，可能要把这周的主场暂时挪到蓉都去，这种事情你们懂的……”
众人唏嘘，行政干预那是司空见惯了，但有人就揶揄打趣：“老白，你这变得可真够急转弯的，以前除了泡妞喝酒什么都不在乎，现在居然知道回馈政府单位，玩儿得挺溜啊，怎么，真的打算扎根西部江州蓉都一直搞下去？”
白浩南不谈梦想理想：“差不多吧，老陈把我带入行的，他出事各位也关心帮助，这个体育场的名字也是纪念那孩子，所以在我刚刚事业起步的时候，蓉都跟江州有关部门都扶了我一把，得报答下不是？”
听白浩南提到老陈和宗明的事情，圈内人士都顿了下，有两三个笑着摇头说国内现在的孩子都是娇生惯养，捧着吹着，其他人更是不屑，注意力还是放到白浩南的有关部门上：“这力度也太大了，市团高官，这直辖市可是省级待遇，然后中央委员，你这到底是搞职业足球，还是政治足球？”
白浩南反问：“有区别吗？”
都是聪明人，顿时哈哈哈的笑起来，以茶代酒，端红酒白酒的都有，笑着庆祝白浩南年纪轻轻的已经上路了啊。
曾经的万年替补、足坛浪子都没资格排上的白浩南，终于成了能被圈子正视的人物，看上去还不那么另类，也很会来事儿的样子啊。
就是跟所有人印象中的反差太大。
成熟得有点可怕。
刘浪端得住，既不谄媚热情的急着给各位敬酒，也不帮白浩南代喝，就是稳稳的坐在旁边看，李琳的接待公关组这会儿都没来，都是超级联赛俱乐部的总经理们了，不稀罕漂亮姑娘，起码这大中午的还是把事情说清楚。
但白浩南始终不拒绝不承认啊。
这种暧昧态度，他简直不要太熟练！
让所有人都看见一个焕然一新的老白，要嗨要玩奉陪，没什么道貌岸然的假模假样，可如果要一起装逼呢，他也能在麦克风前面打官腔。
如果说执教水平已经在各种比赛里面展现出来，今天展现的就是赛场外的东西，江州蓝风俱乐部以前是什么样大家都知道，或者说国内职业俱乐部差不多都这个鸟样，换汤不换药，但现在今天简单参观下，看到的就是另一幅崭新场面，光是那国内独树一帜的内外场足球场，就让不少总经理啧啧赞叹。
虽然没有傲气冲天的显摆，但看一圈下来应该知道这都是白浩南收购得到这家俱乐部以后的成果，他有自己的团队，有自己的规模。
这就好比看见谁做生意特别牛，结果找上门去才发现，人家自己有企业有公司，经营得很上规模有前途，甚至还有相当硬的背景，还想挖这种人去自己那边当打工皇帝？
按照商业手段来说，唯一的做法只有兼并吧？
这就必须得回头跟大老板资方汇报了在做定夺。
他们是这样想的，
所以说白浩南故意把分量都挺重的两部分放到邻座，是不是也有交叉显摆压制的效果呢？
这些东西说全是他自己悟出来的肯定不可能。
庄沉香和若温将军们那些各等人物给他的影响太多了。能在沪海这样国际化大都市搞出知名直播平台的年轻才俊更聪慧。
对风险和回报看得非常清晰。
可能也很难遇见彤彤这样，竟然能在和平台方谈判中占据主动的主播。
实在是白浩南和宗明足球培训集团的这帮人，展现出来更让人吃惊的后劲十足，韧性十足还有底气十足。
事实证明，彤彤当初主动把自己绑在培训集团这条大船上的决定，如此的充满远见和聪明。可能已经能轻而易举的砸昏好多这个年纪的漂亮姑娘，她竟然承受住了，不管其中有多少成分是因为白浩南。
总之她选择了投名状似的把这笔资金用在培训营投资上，后来更是站在培训集团和白浩南的角度来运营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做，其他人几乎没有参与。
白浩南虽然一直在跟各方面谈改变，但实际上还是对搞网络的有点偏见。
也别指望一个体育运动员出身，还在缅北那种网络绝缘之地顿悟的家伙，能对这种最潮流尖端的东西多敏感，所以对彤彤的做法他是有点对自己人纵容的味道。
只要大家能从中获利，进而更好的凝聚成一支队伍，那就行了。
也许最高端的无为而治，就是他这种态度吧。他也是带着开玩笑的态度，帮彤彤压阵绷面子就行，至于其他，
了不起开个江州俱乐部的专线，多点广告推广。
可能最主要还是帮彤彤的主播团队做大做强。
白浩南真是这么想的。
但天底下聪明人很多，人家在江州足球俱乐部被当成贵宾参观，看了一场荡气回肠的越级之战，可他们最应该关心的是什么？
身为IT精英，当然是关注公司网站建设啊！
据说漂亮的接待公关陪着，两位IT男都没有到声色犬马的地方去见识江州出名的美女资源，而是在白华的机房蹲了好久，然后又连夜在酒店房间里凑在笔记本电脑前面折腾。
他们在意的始终和白浩南这文盲的看的方向不同。
只是白浩南在一群职业俱乐部总经理面前的嬉笑怒骂，挥洒自如，就转换为了底气，价码的底气。
总经理们也很忙，有人下午就要飞回去，有人决定在江州俱乐部考察，还有两位也想去蓉都看看，顺便他们有约自己的老板之类，这周内到蓉都去跟白浩南私下会晤。
毕竟今天来只是打个前瞻表示诚意，了解到白浩南的具体情况，也掂量出了分量，接下来才是细谈，什么都是谈出来的嘛。
距离下个赛季开始还有接近半年时间呢，不着急。
所以白浩南陪他们吃喝一番，转身到这边来，人家从沪海那边安排的法务，已经把一份合同协议初稿列出来，阿威帮白浩南过目审查了下，他就是学国际贸易的，在这些专业水准上比李琳这种二杆子秘书强得多，俱乐部首席运营官都不如他，再说所有人都信任他对白浩南的感情不会害老白啊。
那比女人还执着的感情呢。
实在是这份合同协议太拗口复杂了，里面涉及到的利益也很复杂。作价一个亿，五年期。
这还在白浩南的认知中，他本来就以为这是对彤彤最大的好处，至于这笔资金怎么兑现，他只能说一直都有点信不过搞网络的，觉得对方是比他还能吹牛逼的传销模范。
脑筋都转得很快那种。
这个版权买断只是对外描述，平台和公司方由此获得最大宣传效应和行业领先地位而已，现在遍地直播公司的状态下，另外几家更大的平台公司想超越，可就只能再加码了，由此产生的宣传效应，不花钱都能传得遍地风生水起，这一点在彤彤获得千万合约的时候就演绎过了。
她现在也值得起两千万身价，只不过五年……对于网络公司还是有点遥远，也不可能一次性付款。
所以实际上这份买断协议包括很多内容，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一个亿只出了两千万的现金，和价值八千万的后期投入，让彤彤成为白点足球资讯公司的第三大股东。
白点足球资讯公司是什么？
就是当初白华为了搞那个足球青训评分系统搞的网络公司，当初他申请更多资金投入到这个项目时候，钱串子于老板愿意掏钱，但得成立网络公司她控股。
原本白华只是为了替青训评分选拔搞出来的系统，现在竟然卖了一个亿！
还只是拿到百分之29.9的股份！
当初和白华四六开股份的于老板，投了几百万，现在升值成了接近两个亿的股份，最终于嘉理当然还是手持百分之四十的大股东，白华比彤彤多一丁点当二股东。
但是他俩合起来又比于老板更控股，不过于嘉理保留了一票否决权。但噱头是给彤彤的，看起来股东是她，有类似每天直播时间之类的限制，
也就是最多不超过1.2亿元人民币收购回这部分股份。
听起来非常复杂，但不是以直播费用的方式付钱，那交易税也就合理避开了。然后投入资金扩充改善和并入他们的直播平台。整个网络公司未来的运营还有服务器管理之类全都要转移到沪海去。
白华依旧是这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但他的存在除了经营方向性的掌控，就是保证所有青训系统的数据不得外流，那边的经营团队比白华这么两三个人的简陋架构强到哪里去了。甚至倒闭了，整个所有权和技术，还有最重要的青训球员核心数据依旧在这家独立公司里，只是双方解除了合作关系而已。
这些都当成了付给彤彤的报酬，也就是把一大笔本该给彤彤的资金拆散了投入，当成投资，把这家网络公司做大做强以后，再用便宜价格收购回去，他们有信心把这个青少年足球直播的板块做到市值过十亿元，成为主盘的重点发力方向，现在这点投入都不算什么。
他们也是退一万步说，瞬息万变的市场上如果未来失败了，他们的付出也是最小的，还得到了彤彤这个超级网红五年的版权呢。
其实光是这点足球青训板块都能让他们在上市的时候多了很多筹码跟话题。而且是五年，其中固然有看好她带来的经济价值，特别是体育直播类别的信心。
还合理的避税了。
一个亿呀，要傻乎乎的交多少个人所得税因为这种网络公司是看不到什么股东分红的，有点像员工原始股。
反而于嘉理和白华因为稀释股份，现在分掉那两千万现金，于嘉理到这里已经赚了几倍投资，她就等于是天使投资人。
而白华，也从两三年前那个还在球迷协会混个秘书长头衔的大学生，忽然摇身而变成了百万富翁，是真的实实在在拿到几百万现金。
就因为当初他构想初创了这个评分系统。
这就是梦想的价值。
白浩南都有点吃惊这个变现来得这么快，而且白华还有接近三成的股份，那才是最值钱的，真的如约收购了彤彤的股份，他可能就是好几亿身家！
所以白华也被叫过来参与了这场谈判，于嘉理当然是请樊尚泽的律所作为她的法务代理。
这个合同是很惊人，但现在谈的只是收购案的启动部分，见惯了大场面的于嘉理还不至于为这个就马上屁颠颠的过来，她还是很有派头了。
先把一切细节搞定再说吧。
和白华吃惊得有点呆滞不同，彤彤反复找樊尚泽和阿威询问自己的部分，非常细致的了解，并且逐条讨论理解款项的来龙去脉。
李琳不在，伊莎就见证了这场两位年轻千万富翁，未来亿万富豪的诞生。
这份收购合同草案拿出来前，不过十来分钟，她都没想到自己身边坐着的小姑娘能变得如此飞黄腾达。
更想不到白华那个超级富豪的出现。
甚至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她在山里拼死拼活十年，才存了几万块钱？
到蓉都，赶上网络销售的黄金期，五年时间积攒了多少资金，实际上到最后还没买下的那几套房利润大。
她已经够努力够敏锐了，在网店销售感受到凉意的时刻，就能当机立断的转入下一种模式，也确实靠着俱乐部和培训营系统的衍生品销售赚了一大笔。
一次比一次的积聚时间更短，利润比例也更大。
但这所有的一切，在这起网络公司的资本收购案面前，都是渣渣。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如果李琳当初亲眼见证了彤彤身价千万时候还有点不舒服。
伊莎的价值观可能都会崩溃。
这就是很多国内做实体经济的老板写照，辛辛苦苦开厂开公司的老板一旦接触到一本万利的资本运作，就会舍本逐末的投身其中。
最后却落得鸡毛一地一场空。
自己也不懂资本经济的白浩南，对钱没那么敏感，回头看到伊莎的眼神都不对了。
赶紧借口自己要去蓉都，把关于自己的部分委托交给阿威处理。
再伸手抱抱呆滞的白华，让他随时找自己再谈谈。
伸手牵着伊莎离开餐厅。
山里姑娘脚下都有点凌乱，在餐厅椅子腿上磕了两回。
而一直专注在合同解释上的彤彤，终于抬头看了眼那扶着走出去的两人。
咬咬嘴皮重新投入到合同文本中去。
这对她又是一次足以改变命运的选择。
衡量一家直播网站的平均月活跃人数能上千万就很不错了，彤彤带来的关注度早就超过了单次百万级，每天上线的话就是靠一己之力也能撑起网站来，更不用说世运会决赛的那种盛况很难被人复制。这家本来就专注于体育竞技直播的平台也是彤彤当时自己选的，除了因为在沪海，也因为这里更倾向于电子竞技和体育项目，而不完全是因为签约金额，从那时起彤彤恐怕就锁定了这个方向发展。
可现在的路线看起来颇有点为他人做嫁衣。
在整个协议中，几乎所有人都得到了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好处。全国数万数十万乃至更多的固定活跃用户，这是球迷、青训球员、球员家长以及各级教练等共同关注的专业数据库和展现舞台，具有非常特征化的重大意义，甚至能创造出未来的产业差异化。
培训集团、于嘉理、白华这些的好处都不用说了，连俱乐部、球迷、青训球员等都好处多多。
只有彤彤，一分钱现金都没，未来还不许疯长的那种。
最关键在于，谁能说清一家IT公司五年后会怎么样？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永远都死在沙滩上。
来钱越快的行当，消失得也越快。这家公司还能不能上市圈钱。
这些都是未知数。
自己要付出的却是五年实打实的做牛做马一样卖身契。
可能有很多人会选择要快钱，实实在在落到手里的现金。
彤彤却在听阿威和樊尚泽给她解读了协议以后，威少还反复提醒她这点，网络行业日新月异，随时可能崩盘，有很大很大的几率最终是没有人来收购她这部分股权的，那就等于她这几年一场空。
樊尚泽同样处理了彤彤和培训集团之间的代言合同，一年不到的时间，那份十万块的合同，现在已经变成一个亿的协议，饶是见多识广，她还是有点不可思议的给彤彤解释：“从法律上来说，未来是你自己承担所有的法律效应，这就等于是变成了很大的工作压力和负担，除了打赏分成，你也没有其他股权分红和工资，也不是培训集团的雇员，只是被雇佣的主播和白点网络公司的股东，你清楚你需要承担的义务和需要承受的压力么？”
一个亿，用的是彤彤本来可以在这几年捞到手的钱，而且最终还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光直播平台消失，连这家青训数据网络公司也不值钱，只是继续具备原有的青训选拔作用。
宗明足球培训集团，怎么都不会卖掉这家数据库的，只要这家青训集团还存在。
很可能就没法变现了。
白打五年的工。
彤彤认真的听，思忖着回应：“但无论如何，我也是这家公司的第三股东，比华哥少0.2个百分点，对吗？”
樊尚泽和阿威都点头，白华还朝这边看了下，他俩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联系起来。
彤彤就笑了：“好，其实跟我年初时候把资金用在建设培训营上是一个道理，只是这个更复杂，但不管怎么说，我和于总还有华哥一起成了股东，我也是老白整个团队里面的核心成员了，对吧？”
阿威也笑起来：“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放心吧，广告公司都不会让你饿着肚子的。”
樊尚泽更笑：“威少这话没错，这样爆炸性的新闻传出去，上门的广告代言就够这五年了，还别说其他，真的要祝贺你！”
彤彤俏皮的皱了皱鼻子：“老白说过，我们已经越过了在乎自己有多少钱的阶段，嗯，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他这句话的意思，签吧！”
樊尚泽都羡慕：“真好，年轻真好，时代真好，你也真的是个聪明有远见又肯努力的好姑娘，我们能再另外签一份法务代理协议么，我的律所全面代理您的所有法律咨询和非诉讼类业务，当然，诉讼类我们也会帮您全面保障，江州俱乐部就是我们代理的，白指导个人也是我代理的，这方面我们已经有了两年多的合作基础……”
彤彤笑起来有点白浩南邪魅的味道了。
年纪轻轻，已经是专业律所的重要客户，连白华都享受不到！
因为他那边太简单了，签个字认可，钱到账。
白浩南都复杂得多，得千辛万苦的给伊莎宽心：“我也不懂！卧槽，白华当时搞这个网络视频挑选系统时候，我前两天开玩笑嘲笑他们直播主播跟挑小姐似的，真没把这东西看上，彤彤已经是个很出人意料的例子，我还是认为她是靠着我们足球才火起来的，可怎么就忽然连同网络公司收购过去变得这么值钱了！我也不懂啊……”
伊莎无声的靠在副驾驶座位上，宾利豪华的座椅都没能缓解她的低沉：“我……我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我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努力了，从心里来说，我还有点小瞧不起她，哪怕是在我们这个集体中，我用球迷商品支撑了这么大的市场和培训营，我还是很骄傲的，她不就是又唱又跳么，我还不是会！”
说到这里还是有点不忿。
因为要两人说点悄悄话，白浩南就索性自己开车去蓉都，提前过去也是要到蓉都各方表达诚意，球队要事情落定后面两三天才来，伊莎也要过来处理这边的公司和地产问题，那就一起走了，所以这会儿白浩南听了反而笑：“都跟你这样，和那些最厉害的比，我当年就被周波气死了。”
伊莎耍小性子：“根本不是这么个比法！我不是嫉妒她赚这么多钱，而是太容易，太快了！她付出的和得到也太……太，气死人了！”
这个样子的伊莎却仿佛充满了真实的野性，还是那个不在乎世人眼光，特立独行的姑娘，白浩南哈哈哈大笑，伸手过去：“真喜欢你这样儿！”
伊莎气呼呼的转头就给他手上一口！
不过眼角还是有点笑意了，使劲让自己凶狠起来：“你是不是打的算盘就是反正这个妞儿你都要收到床上去，她赚的还是你的！”
白浩南做出疼得七扭八歪的表情，但回应却一本正经：“不会，莎莎，我不会再招惹任何……外面的姑娘！”
伊莎有着女人的天然直觉：“哎呀？这句话有什么含义？外面的姑娘，这个彤彤你说还算是外面的姑娘？”
白浩南问心无愧：“绝对的！我当时跟素芬一起在沪海碰见她，就是个脑子比较活络，很会耍小聪明的漂亮姑娘，找她真是为了哄一群漂亮妞儿来增加队里面气氛，绝对没有招惹，你看我回来这两三年，也从来没有犯错对不对？”
伊莎还想借题发挥下的，白浩南终于从自己的超强记忆力里面找到个范本：“对！我想起来了，陈美娟！做球鞋那个，对对对，她男人好像姓廖，后来关于跟他们合作的球鞋制作，培训集团那边发了文件给我，于儿也搞到了他们家庭背景的，他们就是开厂做生意，先赚钱结果看见别人搞资本运作，才搞砸了整个生意的！”
伊莎终于被转移了注意力：“真的？”
白浩南赶紧推脱：“这种事情我其实建议你可以跟于儿谈一下，你们俩都是做生意的，她喜欢搞投资，你喜欢搞销售，但都不是玩儿这种资本运作的，你问问她，叫她把这份文件发给你看看。”
其实那份文件是小婉整理出来的，就是重新接触到陈美娟以后，她可能跟陈美娟谈过，又去查阅了很多信息资料，整理出来那个著名的东南制鞋之乡怎么崩盘的，那份文件的重点其实在于很多制鞋企业都栽在了盲目扩张上，最高峰时候那些运动品牌的全国加盟门店达到了六七千家！
最终巨大的规模反而拖垮了企业，而这种盲目扩张恰好来自于资本运营带来的海量资金本钱支撑。
小婉也是在竭尽全力的做好自己这个培训集团总经理的工作，不停学习反思各种商业案例。
没想到这个时候可以给伊莎解惑。
当然，白浩南是没法解释出来实体经济受到虚拟经济，特别是资本运作冲击下的应对。
但伊莎拿着手机跟于嘉理用语音聊天的方式，倒是慢慢把话题说开了。
只是伊莎也喜欢蹬了鞋子蹲在座位上，特别是听语音的时候老把手机平端在手上，好像老烟枪端着烟杆的样子，明明娃都上小学了，还是带着股野性的乡村少女气，白浩南瞟着还是挺心动的，前面高速路口看见个旅游风景区的牌子，估摸着肯定有酒店就把车拐进去。
结果伊莎发现了没好气的踹他：“于姐让你顺便去把你那大女儿接了！你拐这地方来干嘛？成天不想好事儿！”
唉，当初心情好的时候，测试车辆减震之类的借口用得飞起，现在心情不好，正常娱乐下都成了坏事儿了。
不过白浩南确实不是啥好东西，问明白艾儿和阿依真的就在前面，那还是赶紧把这宾利开进道旁找个地方试试减震吧。
啥心情不好都能扭转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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